丝卡蕾特的确对人类的态度不友好,但爱丽丝忘记了,丝卡蕾特亦是血族的统治者。
尽管因为对人类信息缺失、血族过去奢华的生活习惯等种种因素,丝卡蕾特的统治思维僵化,不过爱丽丝的到来给丝卡蕾特的理念注入了新的血液,她有了大胆的想法。
“代、代价……”
“你留在该隐城有两个条件,第一,按期为血族提供血液,当然,每次抽取的血不会到把你害死的程度。”
“用血来作为租金……?”
马里奥略微犹豫了一下,但丝卡蕾特认为他一定会答应,既然他愿意冒着风险深入普鲁托魔域,就说明这个男人有强烈的生存欲望。
果然如丝卡蕾特所料,马里奥踌躇片刻后,还是选择了同意。
“可以接受。”
“第二个条件……你说、在人类的城镇,有许多像你一样的人类。”
“啊……是的。”
普鲁托魔域边境属于危险地带,有很多因各种原因被流放而来的人,都不得不来到边境谋生,像马里奥这样受到贵族迫害的难民,其实不在少数。
“很好,我要你重新返回人类城镇,告诉他们,该隐城愿意收留这些人。我会派我的专属女仆柯蕾特当做你的临时护卫,人类雇佣兵不是柯蕾特的对手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像我一样,愿意接受血族的支配……”
马里奥其实算是为数不多的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类型,至于他认识的那些人,虽然大多都沦落为无业游民或乞丐,但最起码没有人在追杀他们。
“无碍。你告诉他们,我的女儿……一名信仰着你们的神的修女,会救济他们。”
丝卡蕾特知道,以血族的身份去邀请,想必人类会望而却步,不过若是以爱丽丝的身份去做担保,多少还是会有人愿意来的。
而旁边爱丽丝气鼓鼓的抗议,丝卡蕾特暂时当做没看见。
马里奥很好奇为什么血族女王会成称呼一名修女为女儿,还是说血族女王的女儿信仰着神,甚至成为了修女?无论哪种都挺奇怪的。但马里奥相信,给他喂水的爱丽丝修女确实有着慈爱之心,已经没有容身之处的他,能在这里找到一隅的安宁。
“好,我答应你的两个条件。”
“那么,你就先到村子里去休息,村子里有面包师,他会给你食物。”
马里奥一边在心里嘀咕血族的王城里竟有人类村落,一边被萨莉搀扶着,缓缓走向拉姆村。
丝卡蕾特收起镰刀,理直气壮地迎上爱丽丝有些郁闷的目光。
“你想要用这种方法,把人类骗来成为血奴?”
“怎么能叫欺骗呢?爱丽,你是在对人类进行救济没错啊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可是……”
“那个人类亲口承认了,他在人类那边过不下去了哦?”
爱丽丝一时语塞,马里奥先生没必要撒谎,他受到贵族迫害成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,为了生存才来投奔血族。
“人类所驱逐的人,由我等血族来接纳,只要提供血,就能换取活下去的资格,反正人类那边同样有贵族作为统治者,换成血族也没什么区别,不是吗?”
“……”
爱丽丝想要反驳丝卡蕾特,可她发现她没办法说出口。
爱丽丝的记忆里闪过修道院的嬷嬷告诉她和米拉的话:你们是幸运的,因为这里离圣都很近。
光辉的圣都是人类世界的心脏,围绕着圣都有最为完善的救济措施,如果说圣都是白色的世界,普鲁托魔域是黑色的世界,那么普鲁托魔域边境,便是混沌的灰色。
圣都的光无法照耀到普鲁托魔域边境,游荡于边境的难民,打心底渴望着救赎,但光辉的圣都,离他们实在太远。
对于马里奥来说,爱丽丝修女的出现正是他渴求的救赎,在这光辉普及不到的边境,仍有人坚持着救济。
平心而论,马里奥先生的加入对拉姆村来说是一件好事,拉姆村原本的屠户已经被血族杀害了,村民们用他们熟练的经验管理牲畜,可总归缺少擅长操刀的人,马里奥的出现能够弥补这个缺口。
“……你难道准备把边境的难民都接收过来?”
“反正他们都是在为生存而举步维艰,何不让他们来该隐城定居?只要有我在,血族不可能对新的血奴出手,爱丽,这是一个变革的好机会,你不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?”
丝卡蕾特早已有了计划的雏形,马里奥的到来反倒让她省去了亲自去人类世界强抢民女的麻烦。
“血族的观念需要一次新的变革,我会用新的理念告诉新生的血族,究竟该如何管理血奴,不再是把他们当做消耗品。人类则会在此得到庇护,他们在人类那边得不到的保障,我们则会给予,无论是武力上的保护还是生活上的。我甚至不介意他们死后安葬在该隐城外,完全是双赢呢。”
如此一来,血族没必要杀害人类也能生存下去,定居于该隐城的血奴通过缴纳鲜血,换取血族对他们的庇护,双方各取所需,真是可喜可贺。
“但前提是你对血族的威压,要是新的血族真祖不认可你的理念……”
血族始终是拥有管理血奴生杀大权的一方,爱丽丝并不是很放心。
“新的血族真祖?那不就是爱丽吗?”
“我才不会继承真祖之位。”
“真祖的力量只会在阿卡多一脉的血液中流淌……说起来,真祖的血脉是可以隔代相传的。”
丝卡蕾特忽然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。
“隔代相传?”
“如果爱丽留下自己的孩子,她也会继承真祖的血,就算你今后恢复人类的身份,爱丽的孩子依然是阿卡多一脉的继承者,真祖的力量可以继承给她,血族的继承人能否继承新的理念,选择权其实在爱丽手上。”
要是爱丽丝把她的孩子培养成接受丝卡蕾特的新理念的类型,一切疑难都将迎刃而解。
“我、我才不会给血族留下孩子什么的……你又不是没机会找新的继承人……”
“嘛,也是。”
丝卡蕾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,但不管她之后能否找到足以承载阿卡多血脉的继承人,那个人都不再会是爱丽丝了。对丝卡蕾特而言,爱丽丝是独一无二的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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